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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養了一條魚,在他的床上。

 

他的魚總是無憂無慮的,在他的床上,捲著棉被,從床邊滾到床中間,再從床中間翻到床邊。

 

總是咯咯咯地笑著,什麼煩惱也沒有。

 

「哪有啊!我也是有煩惱的啊!」他的魚不滿的拍著他的肩膀。

 

「煩惱什麼?煩惱我沒有能力餵飽你嗎?」

 

「才、才不只是、嗯、不是這樣……啊啊--」

 

他緊緊抓著魚柔韌的腰,猛力地在魚潮溼且溫熱的體內衝撞,把魚的反駁撞得零零落落的,然後在魚的手臂咬了幾口,讓魚被癢得咯咯笑個不停。

 

這是他養的魚,一條不會在水中游泳,卻會沉溺在他的床上,總是沒有煩惱,也不用煩惱的魚。

 

 

他是在常去的酒吧外面遇見魚的。

 

那天原本在酒吧內和一個還不錯的對象約好喝完手上的酒後,就要一起去渡過溫暖的夜晚。

 

他先喝光了由對方贈的酒,走出酒吧外準備去把車開來,怎麼知道才剛推開店門,就突然被一個陌生的少年抱住。

 

「找到你了!」

 

「嗄?你哪位啊?」突然的投懷送抱讓他嚇了好大一跳。

 

抱上來的軀體溫度偏涼,似有若無的香味有種讓人聯想到大海的幻覺,但這些都不是他所熟悉,陌生的體溫和香味,構成他滿臉的莫名其妙。

 

而那位與他相約的人從店裡走出來,所看到的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場景。

 

「原來是有人的嗎?」那個男人無奈的笑了笑。

 

「不是,這個人我根本不認識!」使勁想把巴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推開,但發現對方竟比黏在鞋底的口香糖還要黏,怎麼推也推不開,就算推開了還會再黏上來。

 

「……幫個手吧?」他向在一旁似乎在看戲的男人求救。

 

「可是看起來他好像賴定你了?」

 

「所以想拜託你幫忙拉開他。」

 

男人看了一下在聽到他的求救時又抱得更緊的少年,把插在口袋裡的手伸出來朝他揮了揮,「算了,我看你今天就好好陪他吧。」

 

「欸!等等,不是這樣吧!」他看著帥氣宣布退場的人,無奈的嘆了口氣。

 

「喂,你到底是哪位啊?」這麼死纏著他害他好不容易釣到的魚溜走了,總要問一下到底是何方來的神聖。

 

「咕呣,我是魚喔。」少年雙臂環著他的脖子,頭側枕在他的肩膀上,白皙的臉蛋上鑲著兩顆閃亮亮的大眼睛,表情好不無辜。

 

「……算了,就你吧。」既然跑了一條魚,就用這尾來代替吧。

 

他把這條自投羅往的魚帶進常去的旅店,直到把對方壓進柔軟的床舖後,才發現原來是一條純淨的比白紙還要乾淨的魚。

 

臉上的不懂不是裝的,從接吻時還睜著大眼睛盯著自己看,好奇的目光刺得他不得不伸手遮住對方過於閃亮的眼睛。

 

明明就一副不明白他在做什麼的樣子,卻完全不反抗的任由他脫光所有衣服,手指撫摸到舒服的地方時也毫不掩飾的用聲音表達,一直到他進入魚那柔軟又潮濕的體內時,魚都沒有一絲造作或壓抑,順從身體感受反應出痛苦與歡愉。

 

坦率的反應讓他要了一次還不滿足的再要一次。

 

隔日清晨醒來時,原本以為會分道揚鑣再次成為陌生人,但魚卻纏著他說要跟他走。

 

大概是哪家大少爺正跟家裡鬧彆扭於是上演離家出走的老掉牙戲碼吧。當時的他是這麼想著,而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少年也讓他少了防備心,於是不吝嗇的提供了對方一個暫時的避風港。

 

只是沒想到,這一個臨時性眨眼一過即是兩年了。

 

他低頭在魚的頸側用嘴唇輕輕磨蹭著,偶爾張牙咬一下柔嫩的肌膚,印出一塊塊粉紅色的斑痕。

 

「臣?」

 

「嗯?」

 

「怎麼了嗎?」魚突然扳過他的臉,強迫他與那雙閃亮的眼睛正面對上。

 

魚總是能敏銳的察覺到他的異狀,就算是比一根毛還細微的事。

 

「魚……告訴我,你的名字。」或許一開始認為只是過客而已沒有必要問得那麼詳細,而錯過了時機也就沒再開口過,反正叫魚叫久了也習慣了,只是個代號就不管這麼多了……但是現在啊現在,他是認真的想要開始了解魚了。

 

所以從名字開始。

 

魚眨眨那雙總讓他忍不住想到夜晚海洋的眼睛靜靜的看著他,在他以為可能得不到答案的時候,魚開口說了自己的名字。

 

 

坐上高鐵到遙遠的城市洽公,他突然想起他和魚在一起後,第一次離開家三天的出差。

 

當時他覺得魚是怕被家人抓到帶回去的少爺,所以一直待在家不出門,所以他教了養尊處優的魚微波爐的使用方法,在冰箱裡塞買了足夠吃三天以上的冷凍食品才安心出門。

 

但三天回來後,他在餐桌邊,看到一隻像是離了水的乾扁魚屍。

 

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驚懼。

 

他緊張的把人抱起,想著要趕快把人送去醫院,但在打開家門之前,那雙原本垂擺著的纖細手臂,用很緩慢的速度環上了他的脖子。

 

還活著嗎?他又驚又喜。

 

「臣臣……你回來了……」

 

「你沒事……嗯!」魚的聲音聽起來好乾,他很擔心,還是想把人趕快送醫院,但話都還沒說完就被魚冰冷的嘴唇堵住了。

 

魚像是饑渴已久的餓鬼,主動竄進他口中的舌頭激烈的翻攪著,大有要把三天的空虛都補足的氣勢,讓他無法抵抗。

 

吻到連他都覺得有點頭暈了才分開,或許因為沾染了唾液,魚原本有點乾裂的嘴唇已經有了水嫩的色澤,讓人忍不住想再一次品嘗。

 

三日未見,在身體親密貼觸時,才發覺自己其實很想念著對方,在懷裡扭動的身嶇瞬間點燃的情慾燒得他一絲理智也無。

 

明知道對方現在身體很虛弱,卻停不下想要擁抱的渴望,自私的索求著對方的一切。

 

在發洩後卻意外發現魚整個人都恢復了以往的狀態,剛剛摸起來似乎有點粗糙的皮膚已經又嫩又光滑,原本嚇人的蒼白臉容也被嬌嫩的粉紅色給取代。

 

難不成還真的是能吸取人精氣的魚精來著?

 

他甩甩頭把可笑的想法甩出腦袋,在確定魚這三天內都有好好吃東西,身體也已經沒問題後,悄悄決定以後要出遠門很多天的話,也要把魚帶著一起去。

順便帶魚出去玩,不讓魚變成一條宅宅魚。

 

「臣臣,在想什麼?」剛洗好澡的魚全身赤裸走到他前面,彎下腰和他的額頭貼著。

 

他搖了搖頭,拉起魚的左手,將一枚銀白色的金屬環,緩緩套入魚細白的手指。

 

「這什麼?」魚好奇的盯著無名指上冰冰涼涼的銀環。

 

「戒指。」讓魚側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臂緊緊箍住對方線條漂亮的腰,「這是你屬於我的證明……如果你不想要,可以拿下來。」

 

他說得很輕鬆,但他其實很怕魚真的說不喜歡、不想要,然後拔掉戒指。

 

畢竟這是他人生第一次送人戒指,決定將這輩子的情感都安定於一個人,即便他表達的方式這麼拙劣,也不想被拒絕。

 

不過幸好他所害怕的事並沒有發生,魚只是突然很激動的抱住他,然後用力的吻著他。

 

「我是臣臣的,這輩子都是。」

 

當可愛的魚吻到癱軟在自己的懷裡時,他又拿出另一只一模一樣的戒指,交到魚的手上。

 

「幫我戴上,好嗎?」

 

魚接過戒指,在要戴上他自動貢獻出的無名指前,眼尖的發現戒指內側刻著字。

 

「啊、這是……」

 

「你的名字。」他肯定的點了點頭,輕聲唸出刻在戒指上的字。

 

余之海。

 

是魚之前告訴他,那繫在靈魂上的真實姓名。

 

魚眨了眨似乎泛出水光的眼睛,然後小心翼翼的將他的無名指套牢。

 

「這樣臣臣也是屬於我的囉!」

 

「不是。」他否定,輕輕吻上魚聽到他的回答而瞠大的眼睛。

 

余之海,這是我將你放在我心上的證明。

 

-END-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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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